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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康时脑海里,悄无声息冒出一个念头——要不取消这个节目。
正在这时,一个跨洋电话打了过来。
看清来电人,沈康时立刻接了起来。
“沈,这么晚,打扰了。”或许在国外呆了太久,柳亦久的语气已经有些生疏了。
“没事,还没睡,不打扰。”沈康时道,“你说。”
柳亦久说:“关于那个节目,或许应该叫停了。我听说关是……”
宴会
又是一个紧急电话打到了关汀这里。
台里来人向关汀解释,是柳亦久那方突然有安排变动,导致对谈节目不能如期进行。
“关老师,您看……”对面车轱辘话说了一通,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把责任都摘了个干净。关汀便明白这事情还是得自己去处理。
这次对谈活动,虽然旗号是不同领域的青年才俊深度对谈,但请学富五车的柳大教授来站台,明眼人都知道,名利双收的显然是沈氏集团。
关汀正是借着给沈氏文化镀金的旗号名义的这一场活动,集团内的流程上顺利地获得了一路绿灯,真实目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既然是为了集团,那么排除万难这场对谈也要推进下去。
关汀并不清楚柳亦久突然取消行程的细节,但心里也有大致的猜测。先前双方都是和电视台对接,他并没有和柳那边直接打过交道,关汀略一思索,向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要来了柳亦久的经纪人联系方式。
柳亦久虽然是学者,但近年来在自媒体上也颇有建树。他的科普视频内容翔实引经据典,但又不掉书袋。加之最重要的——他出尘的外貌和气质,因此在互联网上人气很高。
但做自媒体毕竟不是他的主业,柳亦久大部分时间还是潜心沉浸在自己的学术世界中不问外事。包括这次原定的访谈节目,除了准备稿件是亲力亲为,大部分的杂事都由他的经纪人打理。
关汀没费多少力气就联系上了柳的经纪人。对方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打过来一样。
“这次劳烦关秘书了,安排好的节目本应该排除万难,实在是柳教授行程衝突,万般无奈……”
关汀静静听对方的托词,倒是没有什么新鲜理由。既然已经知道是借口,那就一切好办。
“我们沈氏极力促进这次合作,也是为了借一借柳教授的东风,您也知道沈氏旗下最近主推的项目有一个深度阅读app的项目,这个对谈也是为了推进项目。专业和形象方面都再也没有比柳教授更适合的了。”关汀不疾不徐,暗暗给对方戴高帽子。
经纪人却并不吃这一套:“合作的可能仍然是有的,只是柳教授日程忙碌。如果贵方app有推广的需要,尽量是做线上的活动,细节可再商议。”
关汀穷追不舍:“线上合作已有具体的策划在跟进,本次我们聊的是这个节目。柳教授的难处我们可以体谅,电视台那边的檔期沟通过,延期也没问题的。”
经纪人停顿了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口气:“关秘书。”
关汀意识到对方语气已有转圜余地,还想乘胜追击:“檔期的问题可以全按柳教授行程安排来,脚本会提前两周双方预先过目,节目时长……”
经纪人打断关汀:“关秘书,这次对谈节目内容没有问题,是柳教授主动提出取消的。”
关汀一愣。没料到经纪人突然单刀直入。
“柳教授在领域内的成就有目共睹,线上的粉丝暂且不论,任教的高校里的学生中暗暗钦慕的也不少。”
“人一多总会有些痴情种子,觉得能发展出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来,从各种渠道得来电话、邮件尚且不论,更有千里迢迢追过来隻想见上一面的,柳教授已经烦不胜烦。”
“我的工作内容很大一部分就是替柳教授解决这些问题。”
经纪人声音里颇有一些劝退的成竹在胸:“关秘书,据我所知,沈总对考古其实并不熟悉吧,怎么突然一心促进这次节目?”
明示到这份上,关汀还有什么听不懂的。经纪人这边路算是走不通了,关汀客套几句挂断电话。
听懂是一回事,轻易放弃却不是关汀的风格。柳亦久要避嫌,沈康时却一心想见面,双方都别别扭扭,竟然是关汀在为他俩操心。关汀一边思考解决方案,一边心底生出巨大的荒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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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又是一次觥筹交错的商务宴席,关汀陪同沈康时出席。
沈康时举着酒杯,气场凌厉。即使并非宴会中心,他的身上却聚集了最多的目光。
这样的场合沈康时无比游刃有余,关汀于是并没有分心留意他。
关汀心里思忖的是下午心收到的策划案,或许能让沈康时和柳亦久的见面有所转机。
那是本地华侨的历史研究同好会的年会策划,学会的规格并不算高,按道理说这个等级的活动根本不会呈到沈康时或关汀面前来。
但显然是有心人发现了一些容易被忽视的细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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