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1)
理智告诉诸伏景光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可鹿野又的笑容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于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诸伏景光又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对鹿野又说了那样的话,鹿野又才不愿意躲开那颗子弹。警视厅的人说今天是他的生日,事情发生的时候,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提着蛋糕,就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松田阵平才刚刚给他戴上岁岁平安的红绳,站在原地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溅上的是鹿野又的血。所有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绝望,没有人能接受一分钟前还鲜活地牵住自己手的人以这种方式闭上眼睛。然后诸伏景光就想起了之前zero他们发现鹿野又身上伤口的时候。有着一双鎏金色眼睛的少年问他会觉得丑吗,那时的诸伏景光愣了下,失笑着问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鹿野又歪了歪脑袋,说因为不想被讨厌,要是觉得难看的话,他会好好用绷带缠住。诸伏景光就是在那时意识到了他和正常人截然相反的思维。他顿了顿,问鹿野又会疼吗。鹿野又想了想,为难地说了句忘记了。诸伏景光拿他没办法,只好说晚上给他做饼干。鹿野又很快就开心了起来,他将刚才的烦恼抛之脑后,得意地说要吃草莓味的。诸伏景光叹气,又问他为什么非得是草莓味的,鹿野又一边哼着歌,一边写着检讨,他说因为森先生捡到他的时候,送给他的就是草莓味的糖果。【“我能记很久的。”】鹿野又说。【“因为我想要永远开心,所以开心的事我都能记很久。”】诸伏景光想到这里,颓败地关掉了水龙头。他在房间的角落坐下,远处是那把今天刚刚使用过的枪。即使说过不会再对对方抱有期待这种话,诸伏景光也没有想过要让鹿野又去死。他知道鹿野又是罪犯,也知道鹿野又杀过很多人,但从没想过要让鹿野又死在面前。公众的利益是绝对的,犯罪者要接受应有的惩罚。诸伏景光想的是,鹿野又干过很多坏事,也干过很多好事,将功抵过,按照日本现有的法律,在法庭上也不会落个很惨的结局。就算是无期徒刑,他也可以经常去牢里看他。再不济,公安也有自己的监狱。可鹿野又明川的死亡却轻而易举地将诸伏景光的信念击碎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活下去,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明日复明日,黑暗的尽头还是黑暗。诸伏景光垂眼,他听见身后开门的动静,默默起身,捡起角落里的枪袋,面无表情地从波本身边走过。
“苏格兰?”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波本皱眉,刚想问“你不是去找内格罗尼了吗”,就注意到幼驯染流血的双手。那不是被锐器损伤的痕迹,而是经过许多遍搓洗,被诸伏景光自己弄破的。波本顿住,想说出口的话收回,又问了一句“你的手怎么了”。但诸伏景光的回答很奇怪。他直视着前方,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死了”。“波本。”像濒死之人一般,苏格兰转头的动作很慢,他直视着波本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喜欢的人。”“我把他害死了。”我竟然赶上零点了!我好牛!(转圈)鹿野又明川就这么一直被锁到了会议召开的那天。期间旗会的人来看了他几次——说是看也不太确切,傻瓜鸟搬了张台球桌到他的病房里举办派对的时候,鹿野又明川就被迫待在床上怨恨地盯着他看。“真的吗。”看着彩色的球在桌面上撞来撞去,鹿野又明川语气平静,“你们真的有这么恨我吗。”“怎么叫恨呢。”钢琴家微笑着打断他,“是为您补上失去的生日宴。”“何况早上开会的时候您不是已经被放出去过一次了吗,听冷血说,您维护现场安全的时候,看到只戴着围脖的柴犬就走不动路了。”“才不是戴着围脖的柴犬。”鹿野又明川认真。“那可是彭格列雨守的匣兵器,一只狗就能打一群。”“是吗。”钢琴家顺着他的话平静道,“那您是怎么知道那是匣兵器的。”“您原本是打算偷偷抱回去的吧。”“还被彭格列的雨守当场抓住了。”“……”鹿野又明川心虚,他的视线挪到别处,想到当时山本武笑眯眯的表情,强撑着尊严嘴硬,“也,也不能全都怪我,我是想捡回去给涩泽萨摩玩的。”彭格列研发的匣兵器很多是动物形态,而为了会议的顺利举办,今天的横滨显然连天上飞的一只鸟都不单纯。好消息,因为“死亡”的身份,鹿野又明川今天既不用跑到警察那里打白工,也不用执行琴酒之前交给他的“我杀我自己”的任务。坏消息,没弄到想要的资料,就算他以后再溜回组织,阿琴也可能因为他装死的事拿着rpg就往他脑袋上轰。“所以boss今天和彭格列的那位首领谈的怎么样了?”一局输给了冷血,傻瓜鸟摊手,选择了另一个感兴趣的话题,“喂,鹿野又,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他们的谈话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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