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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遇(28 /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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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作何解释。

“之后,我便将姐夫送了回来。那房里冷飕飕的,假若睡上一夜,翌日必定会染上寒气。”

“是么如此,还要多谢文绪你送我回来。”楚淮玉讪讪一笑,语调里却半分笑意也无。

陆文绪不接这话,垂眼凝视手中的茶杯,状似出神。楚淮玉悄然觑他面色,照旧是毫无情绪,不喜不悲。

楚淮玉的脑海中,平白浮现出另一个人的样貌。也是这般,面色无波,冷静无情。

可前两次与陆文绪相遇时,他并不是现下这模样,楚淮玉那时甚至隐约觉得,陆文绪在他面前,不知为何竟好似有些羞赧与难为情,直如少年一般。

这么说起来,他还不知陆文绪年庚几许。楚淮玉与陆文烟同年,陆文绪大约要小他一二岁。

俄顷,陆文绪放下茶盏,起身来到楚淮玉身前,将银白的阳光悉数拦挡在身后。

他俯视着楚淮玉,淡淡开口:“有一事,几日前我便想问姐夫。”

陆文绪虽比他年轻,身量却比楚淮玉高而健硕,比之方侯爷也差不许多。此时陆文绪站在眼前,楚淮玉隐约觉察出一丝压抑之感。

楚淮玉仰起脖颈,与之对视。“但说无妨。”

“去送吉服那日的前一日,我便去过姐夫住处。元冬道是姐夫不在家,赴约去了。”陆文绪一面说,一面身体俯压下来:“翌日我再去时,才知姐夫竟一夜未归。”

楚淮玉眸色惶惶,不禁身体后仰,惊异地瞪视陆文绪。

陆文绪抬起手,指腹按在楚淮玉的耳后,楚淮玉立时浑身僵住,面色难堪而恼怒,诧然看将过去。

陆文绪浑不在意,兀自沉声问:“姐夫能否告知,那日姐夫去赴的,是谁的约?又是在何处留的宿?”

——“是方令瑄么?”

转眼便到了腊月三十。

这几日,楚淮玉与元冬在陆府中偏居一隅,两个人仿佛不过是客居在此,几乎无人问津。

他们所住的这一进院子,恰巧有三间房,一间楚淮玉居住,一间给了元冬,余一间正可用作书房。

平日里一日三餐皆有侍从送来,未曾短衣节食,这让楚淮玉很是感激。

若非他还能在这府中四处闲逛游走,只怕要疑心是陆参将他软禁起来了。

陆参这几日事务繁忙,分不出空闲来料理他与陆文烟之间的罅隙。

楚淮玉乐得清闲,便也窝在屋里,一际读书,一际将养身体。

至于陆文烟——楚淮玉的新婚妻子,自那日成亲以来,楚淮玉连她的一个背影也不曾见过。这位陆小姐宛如将他这个新婚夫婿,完全抛之脑后了。

陆文烟于他无情,楚淮玉心知肚明。二人定下亲事前,楚淮玉曾向陆参坦言,自己不愿强人所难。

世人皆愿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此乃人之常情,无可非议。若换作是楚淮玉,他同样不愿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成夫妻。

楚淮玉别无他法,陆文烟却有的选择。

陆参看重楚淮玉,并且费尽心力地笼络栽培,为他铺路,不过是欲要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巩固他的地位罢了。

而楚淮玉看透了陆参的意图,依旧情愿入赘,归根究底,二人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陆文烟原是无辜的,不该夹在他们中间,充当利益交换的牺牲品。

然而陆文烟竟心甘情愿地听从陆参之命,与楚淮玉结作连理。

对于这个女子,楚淮玉道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

一面自觉有愧于她,一面又觉得陆文烟或许同她父亲沆瀣一气,原就不在乎要嫁给谁。

倘若非是他楚淮玉,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男人。

可成亲那夜,陆文烟居然将楚淮玉拒之门外,难道害怕自己占了她的便宜不成。楚淮玉当即羞恼难堪不已,事后又觉得庆幸。

盖因方令瑄在他身上连掐带咬留下的许多青红痕迹,还未完全消褪。若被陆文烟瞧见

楚淮玉靠在椅背上怔愣出神,眼睫扑簌簌地颤了颤。

方令瑄。

甫一念及这三个字,楚淮玉便觉头疼。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眸光垂落,看向摆在一侧的请柬。

是冷亭今晨送过来的。

方令瑄邀他前去雅颂轩,享佳宴,共守岁。

楚淮玉无声地叹了口气。

除夕本是家人相聚的团圆之夜,此刻陆府上下的仆从都在张灯挂彩,清扫庭院,预备今晚的家宴。

他这位新姑爷原本在府中便不受待见,倘使今晚缺席,过后不知又要被如何编排。

然则比起流言蜚语,果然还是方侯爷更加让楚淮玉不敢妄加怠慢。

楚淮玉禁不住扶额轻叹。

外间,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风声四起,穹顶之上,云雾叆叇,遮天蔽日。

楚淮玉抬眼望去。

要变天了。

自午后起,天空便开始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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