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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他。
景元回过头,朝他伸出手,“来。”
今天最后一堂课是体育课,丹恒帮忙把软垫搬回器材室,再出来时景元已经拎着他的书包在等他。
他俩都出了不少汗,景元被班上男生逮去打球,后背湿了一大片,丹恒走得近了就能感受到他身上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溢的热气,他看了一眼景元蒸得发红的脸,从书包里拿出一条毛巾,“擦擦吧,小心感冒。”
“你还带了毛巾啊。”景元没跟他客气,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通,额发被他捋得往后翻,露出光洁的额头,独属于少年人的生气蓬勃在他身上尽数体现,“谢谢,我拿回去洗干净再还你吧。”
丹恒目色柔和,“嗯,不还也可以,没关系。”
丹恒转来这个新学校有两周了,最开始丹枫总要刃接送他上下学,一向喜静的丹恒也难以忍受车厢里的死寂,因此在景元无意间提起他们正好顺路,要不要一起骑车上学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其实他一个人就可以,多个人不过是让丹枫安心的保障,但景元确实是个很好的同伴,午休时小雀在自己手上叽叽喳喳的场景丹恒还记着,到最后他也没上手去摸这只脆弱的小生物,只是下午上课时罕见地走神了,看着虎口上由小雀挠出的点点梅花红,丹恒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马上离开教室,给丹枫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这样的经历。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变了,近来他的倾诉欲愈发强烈,丹恒思来想去,觉得契机大概是景元对他说“明天见”的时候,他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拉开车门的动作都变得迟钝,刃在前座连连回头看了他好几眼,只有丹恒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脏跳得有多快。
这是第一次有人同他说明天见。这三个字如同某种咒语,让丹恒清晰地意识到他和丹枫已经离开了曾经束缚他们的地方,他现在也有说明天见的权利了,不必躲藏,不必流离,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再和丹枫分开了。
他迫不及待要同丹枫分享自己认识的新朋友,但他失败了。
景元讶异的呼喊令丹恒从回忆中脱离出来,他看着瘪了的车胎,表情没太大波动,“被人扎坏了。”
“谁弄的。”景元看上去比他更生气,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语气,“修车店有点远,我带你过去,只是修完可能要在外面吃晚饭了。”
“……”丹恒犹豫道,“我不想太晚回家,等周末我再来处理。你先回去吧,抱歉,修好之前不能同你一起上学了。”
景元眨眨眼,“为什么不可以?”他在丹恒疑惑的注视下献宝似的指向另一台自行车的后座,边缘歪歪扭扭粘了两张小猫贴纸,“我的后座该发挥作用了。”
丹恒:“……也可以,就是麻烦你了。”
景元:“不麻烦,是要辛苦你载我了,我想坐后座。”
丹枫最后还是打消了去找丹恒的念头,因为刃说:“你粘得那么紧,小心他厌烦。”
“不可能。”丹枫斩钉截铁地反驳他,“小恒才不会……”
“怎么不会,没见过读高中了还要家长盯着吃饭的,同龄人听了都要笑他。”
“……”丹枫默了默,“真的吗?”他明显开始感到茫然,“那该怎么做?”
“少操点心,”刃说:“他比你想象的要独立。”
虽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但望着后视镜里丹枫略带失落的表情,刃还是有些烦躁,这份心情在丹枫独自搬了把椅子走向院子后烧得更甚。
刃皱眉将碗筷塞进洗碗机,丹枫先前还说自己饿,结果回来后就喝了几口粥,问他他就说自己胃口不好,若非他眉目间的倦怠不似作假,刃简直要疑心他在报复自己说的那番话。
“要睡回屋里睡。”刃走到丹枫面前,只一会功夫这人已经闭上眼睛,那姿势怎么都称不上舒适。
丹枫倒是安稳,“我要晒太阳。”
“……”刃无语,他有时真不明白丹枫在想什么,正午的太阳可不是说笑的,在这毫无遮挡的草坪中央坐上十分钟,人都要被烤焦了。
眼见丹枫一副长在这椅子上的模样,刃不耐地说:“晒太阳,你是花还是草?”
丹枫撑开眼皮,瞥了他一眼,“我是龙。”
他似乎没听出刃话中的讥讽,神色悠然,语气含着几分得意,刃嘴角不受控制地浅浅牵起,马上又僵硬地凝固在原地,显得十分滑稽。
“……”他脸黑了,为自己的反应感到耻辱,他全然被丹枫牵着鼻子走,竟还觉得丹枫这矜贵样子有些可爱。
男人沉着脸走了,丹枫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却碍于坐姿始终不得安宁,迷蒙中他被一把抱起,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般,他一时头晕得厉害,挨着温暖的胸膛低低喘气,缓过劲了才不满地质问,“你做什么?”
刃没说话,径自将丹枫抱上三楼。他住的卧房有一个面积很大的阳台,某个晚上他往下望,丹枫和丹恒正在一楼的花房里聊天,壁灯的微光恰好能照亮他们恬静的面庞。刃从绝佳的视角中悟出了这个平台真正的用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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