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 第69(2 / 3)
怔怔望向义正言辞的少年郎,她漆黑麻木的冷眸慢慢蓄起了光彩,不知不觉中,温热的泪水从眼角簌簌滑落。这么多年了,她凭借高超棋技,获得不少邦国权贵的青睐,可每当她向他们揭露出北沃国主的所作所为,这些人只会选择明哲保身,对她退避三舍。她的反抗自救,最终换来了满身伤痕。她与族人们始终困于人性最阴暗一面,窥不到一丝希望的光亮。
直到今日,她终于找到了那星点之光。当着诸多邦国的面,北沃国主当然不会承认他对大招人实施的卑劣行径,眼见事态变得愈发不可控制,他准备在亲卫的掩护下溜之大吉。姜玉竹见状,忙抓住太子的手臂,急急道:“殿下,难道就让北沃国主这样走了,他回到北沃后,一定会杀掉所有大昭族人灭口。”詹灼邺拢起剑眉,他垂眸看向目光恳切的小少傅,淡声道:“北沃和大燕之间并无战事争端,孤无权出兵。”姜玉竹明亮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下来。太子说得不错,就算北沃国主残暴不仁,不配为人,可他仍是北沃的一国之主,他对自己子民所做的恶行,大燕亦无权插手。“瑶君,谢谢你。”听到兰溯出言感谢,姜玉竹转身看向面色平静的女子,愧意道:“你不必谢我,今天你当众揭露出北沃国主的恶行,日后肯定会受到他报复,不如你和我们回大燕吧?”兰溯扯唇一笑,她轻轻摇了摇头,满头青丝在风中飘荡出凄凉的姿态。“不用了,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兰溯走到姜玉竹面前,俯下身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随即忽然转身走向城栏边,毫不迟疑抬脚迈上赤金阑珊。女子素色衣袍随风鼓动,衣襟上的血迹洇开猩红一片,犹若开在悬崖峭壁上的血莲,摇摇欲坠。楼下的百姓瞧见了,顿时发出惊讶的呼声。“兰溯,你做什么,快下来!”姜玉竹疾步上前,她焦急劝道:“兰溯,万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要走极端啊!”兰溯回眸看向满脸关切的少年郎,她凄然一笑,眸光异常坚决。“对付北沃国主那种暴虐无道之人,唯只有这种极端的法子”女子傲然挺立,墨发飞扬,犹若琨玉秋霜,她目光平静扫向城楼下面容各异的族人,声音虽沙哑,却透出毅然决然。“我兰溯,愿以灵魂起誓,今日所说之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灵魂将会永生永世遭到地狱烈火灼烧。”一柄匕首从兰溯的袖口滑落,璀璨华光绽放在她布满伤痕的脖颈,血雾喷涌而出,染红了天边的云霞。姜玉竹眼睁睁看着兰溯空灵的双眸渐渐失去光彩,那支离破碎身子随着呼啸北风向后倾倒,她忙伸手抓去,只触到对方轻飘飘的衣摆。血莲终是坠落山谷,香消玉损。是夜,金乌王庭举办上一场声势浩大的宴席,一来庆贺在围棋比试中赢了北沃,二来促进几个邦国之间敦睦邦交。酒宴上,灯火辉煌,众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姜玉竹心中郁结,对眼前的美酒佳肴提不起兴致,借更衣离开宴席,独自一个人漫步在幽静的湖畔。空气中隐隐约约飘荡来丝竹声和欢笑声,湖底的鱼儿偶尔浮出水面,在平静的湖面掀起淡淡的涟漪,很快又消失不见。就好似兰溯的死,只能激起世人短暂的惊讶和同情,随后慢慢淡出人们的记忆。毕竟在弱肉强食的大千世界,像大昭这样渺小的种族太多了,多到就如这天上的繁星,只要星光稍有黯淡,就被其他星子的光辉掩盖,最终退出史册长河。那兰溯的死,又有何意义呢?姜玉竹趴在冰凉的汉白玉阑干上,眉心深深蹙起,凝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与太子那双脉络突起,充满张力的手掌不一样,男子常年执笔的手白白净净,五指修长有度,他的掌心垫着一张油纸,纸上白莹莹的酥油鲍螺在月色泛着油光。 劫持上马姜玉竹转过头, 对上萧时晏一对明亮清澈的双眸。男子唇角衔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温煦,一开口, 就冲散了湖面四周的冷气。“我见你在宴席上什么都没吃, 刚好看到一盘酥油鲍螺,想起你以前在书院里,最喜欢吃这种甜腻的点心。”姜玉竹淡淡一笑,她从萧时晏掌心拾起一块儿酥油鲍螺品尝,入口如甘露洒心, 舌尖微微一抿就化开了,口齿间弥漫起丝丝奶香。见姜玉竹吃了两块就不吃了,萧时晏剑眉微扬,关切问道:“怎么, 是不好吃吗?”少年平日里吃到美味的东西, 总是会享受地半眯起眼睛, 唇角梨涡若隐若现, 好像午后晒着太阳的小懒猫, 慵懒又惬意, 勾得人想要捏一捏她雪白的嫩颊。可今夜的少年神情落寞, 只淡淡吃了两口, 眉间浅渊终未消散。姜玉竹摇了摇头,轻声道:“很好吃, 只是我没什么胃口”“你不必为兰溯的死感到自责,就算你今日没有赢她,她终究逃不出北沃国主的控制, 我想兰溯她是受够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才会在揭露出北沃国主的恶行后, 寻求解脱。”萧时晏清楚姜玉竹在忧愁什么,同窗三年,他深知少年平日里看似怡然的笑脸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极为敏感的心。“不兰溯从未想过赢,真正想赢的人,是下不出来她那般孤注一掷的棋。从始至终,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族人,她当着满城百姓的面自刎,不过是为了用世人的舆论,去阻止北沃国主继续对她的族人行凶作恶”想到兰溯临死前决然的眼神,姜玉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感觉如浪潮般涌来,一浪又一浪,快把她快要淹没。“时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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