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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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越上了补习班回家,发现家门口停满了警车。刚踏入家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母亲的一记耳光。
沈斯年被保姆拐跑了。
“你就是个讨债鬼,扫把星!要不是你非要去学什么美术,年年也不会自己在家被保姆拐走!你为什么不在家陪着他,为什么?!”
他们把孩子丢了的事情强压在无辜的大儿子身上以减轻自己的愧疚感。
那是周斯越第一次反抗他的母亲。
“他丢了关我什么事?沈斯年又不是我儿子!你们做父母的不在家看好自己的孩子,还想把事情往我身上赖!”
父亲走过来情绪激动地一脚踹在他身上,双目瞪得浑圆:“不孝之子!你都把你妈气成什么样了?!”
“为什么、为什么丢的不是你!”
他听到母亲大喊。
是啊,为什么丢掉的小孩不是他,为什么有心脏病的不是他,为什么他会是他们的孩子?
从那之后,周斯越再也没有拿起过画笔。
没过几天沈斯年就被找到了,原来是拐卖途中他发了病口吐白沫,保姆怕出人命于是把他丢到了郊区的一所孤儿院门口,那里的院长捡到了沈斯年,并把他送去医院报了警。
去接沈斯年回来的那个下午周斯越也去了,相比于父母的迫不及待,他只是下车后默默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口等待。
门口的告示墙贴着孩子们的照片,有一栏是‘明日之星’,排名第一的小孩瞧着比沈斯年大了几岁,眼睛水汪汪的,鼻梁很高,应该正处在换牙期,咧开的嘴没有门牙,笑得最开心。
周斯越定定看了那照片几分钟,又去看孤儿院的门牌。
原来在这里长大的小孩也能笑得如此开心,要是他也能生活在孤儿院就好了。
父母怀里抱着沈斯年回了家,小孩完全不知自己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浩劫,没心没肺玩着手腕上的奥特曼圈圈。
“哥哥!”沈斯年刚一被放下就抱住了周斯越的小腿,他指着自己手腕上的东西,笑着说:“啪啪、圈!给哥哥!”
小孩子的玩意儿,周斯越只敷衍地看了一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十八岁那年,周斯越和家中司机的儿子谈了一场恋爱。
被发现的时候,他差点被他那个古板专制的父亲打死。
冷血无情的东西,小时候弄丢自己弟弟,长大了又是个插同性屁股的变态,周斯越的父亲把他赶出了家门。
被一脚踹出去的时候,周斯越只庆幸高考志愿填报的时候他填了个离家巨远的城市。
他什么行李都没拿,手里只有一部手机和搭在肩上的外套。身后传来哭声,他九岁的弟弟跑到他身边求他不要走,周斯越没吱声,自顾自地走了一会儿,手心被塞入一张硬卡片。
是他弟弟的卡。
这么多年的零花钱都被沈斯年存在了卡里,每年生日许愿的时候,他都在心里默默发誓要好好攒钱买一栋大房子和哥哥一起住。
“哥哥,给你钱。”沈斯年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不要我没关系,你要有钱。”
这个家里,最爱他的居然是九岁的沈斯年。
周斯越揣着弟弟的卡,毅然决然离开了这座城市。
大学四年他勤工俭学,没有动过这张卡里的一分钱,可后来他发现,打工并不能让他发家致富,于是他最终还是动了弟弟的钱。
50万,他的创业基金。
或许是父母老了,又或许是周斯越过于出色,他的爸妈竟然让沈斯年当说客劝他回家看看,周斯越自然不会同意。
他原本也不叫周斯越,他姓沈。
十八岁那年,他毅然决然改了名字,和对他最好的祖母姓周。
他的产业永远有弟弟的一半,但对于他们的父母,周斯越早已放弃了。
其实也不算他先放手,毕竟在很久之前,他的父母就早一步抛弃了这个儿子。
周斯越的故事讲完了,许弋靠在他身边,一双大手热热的,紧紧牵着着周斯越。
“你爸妈有病吧??”卧室漆黑一片,许弋沉默半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一下就把周斯越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不是他俩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啊,我真的没有开玩笑。”
周斯越的坏心情随着许弋的这句话被冲淡不少,他扯开嘴角笑了笑,“可能也有我的原因吧。”
“有你个屁的原因,你可别被他俩ktv了!”许弋越想越气,恨不得起床跑两圈,这俩老逼登,真该死啊!
“同一个爹操出来的孩子,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可算是当父母不需要考试,尤其是你那个爹,两分钟一哆嗦就完事儿了,在你面前装什么玩意儿!你弟丢了他打你,可算让他逮着逼装了,就他伟大,就他爱老婆疼儿子,妈的对你这么不好不如当初那一泡射墙上!”
说罢许弋又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别射墙上了,那样我就没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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