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原本是没什么花样,”老板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但怎么能让贵客白跑一趟,说出去,我们这场子哪还有脸立足?”“别卖关子了。”匡舟斜了他一眼。老板见好就收,正经道:“最近,局势紧了些,边境管得严,猛兽从哪一边都不好入境。不过,身手还算有那么两下子的新人也有几个。当然,也就是比这些莽汉高级了点儿,糊弄外行足够,在您面前也是班门弄斧的程度。”他朝宋晟谦卑道,“要是您不嫌弃的话,倒是有个孩子有点儿特色。长得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身手利索,之前我这儿百战百胜的那头美洲豹王就折在他手里。”宋晟散漫的目光不明显地亮了一下。老板继续忽悠,“是个美人儿,在台上穿过裙装,惹得场下三分之二的老爷们鼻血直流。”匡舟作为习惯用拳头说话的实力派,不禁嗤之以鼻,“你这儿不是号称铁血斗兽场,不走哗众取宠,不搞送娘们上台坦胸露乳那一套吗?”“是啊,那可是纯爷们,”老板嬉皮笑脸,“生意难做,偶尔打点儿擦边球,无伤大雅。”匡舟哼了一声,见宋晟没有示意,便对老板不屑道,“是骡子是马,那就拉出来溜溜吧。”“得嘞,早就吩咐下去了。今天本来没有他的场次,临时叫回来,得活动活动准备准备,打得才漂亮。大约,下一场就能安排。”老板献殷勤,“我这里刚到了几味山珍,活的弄不来,死的还是有办法的,您要不要尝个鲜?”“不必了。”匡舟白他一眼,“几天不来,规矩都忘了?”“没忘没忘,这不是心意得到吗?”老板陪着笑。匡舟笑着隔空点了点他的脑门,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好,敲门声起,保镖把厨师在私人飞机后厨里置办好的餐食和酒水拎了过来。匡舟打开门接手,熟练地摆在宋晟面前的桌子上。“坐吧。”宋晟朝他们两个点了点头。有外人在的场合,他一贯礼数周到,亲切且亲民,这是打小埋下的政客素养。在这里,倒用不着笑容满面地博好感拉选票,但面具戴得时间长了,便像长在脸上一般,五官和表情刻在了标准维度上。但若是仔细看过去,会发现,他仅仅是轻飘飘地吐了两个字而已。他的目光一寸也没有落到房间里另外两个人身上,而是冷漠地收敛着,如薄削而锋利的匕首,见血封喉的刀刃收在鞘中。匡舟熟知他家主子的性格分裂,听起来是客套,实则不容置喙。他伸手招了招拳场老板,两人规规矩矩地坐在对面。偶尔碰个杯,小声闲聊两句,不聒噪,也不至于冷场。然而,一杯上世纪四十年代的罗曼尼康帝见了底,下边拳台却又上了一对彪形大汉。
宋晟没什么表示,匡舟刚要质疑,老板面色先变了。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板起身开门,手下俯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老板脸色极其不好看,硬着头皮转身解释道,“您说巧不巧了,那孩子半路上得到消息,家里长辈病重,赶去见最后一面。这……咱也不好拦着是不是?”“你编……”匡舟径直拆穿他,“你接着编。我看你是胶水糊了脑子,搞不清楚状况,作死吧?”居然打算用这样的拙劣借口搪塞,真是有心放他条活路都对不起自己的智商。他将手中电话递给宋晟,后者懒散地扫了一眼楼下保镖传来的讯息和一张模糊的图片。面具下遮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旁人看不到,但匡舟从他稍纵即逝的目光中读到了一丝玩味。“您要去看看吗?”他试探地问道。宋晟径直起身,走了出去。匡舟赶紧跟上,压根没把手足无措的老板放在眼里,自然也错过了那人刻意慢了半拍的脚步和晦暗复杂的眼神。一行人来到后院的时候,最激烈的场面已然过去。宋晟带来的保镖迎了上来,将主子护在安全距离之外。只见狭窄的院落中央,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壮汉,缩头捂脑袋,哼哼唧唧哀嚎求饶。一身火红衣裙的青年单膝跪地,一手拎着假发,一手抓着碍事的裙摆开叉,脚尖碾在带头者的喉结之上,冷声问道:“要钱还是要命?”听到脚步声,青年回头。匡舟一愣,果然好颜色,即便寸头红裙的造型过于怪异,难掩清冷孤傲之色。他再一侧首,如遭雷击。就算是个美人,他家主子也不至于吧?什么样的国色天姿没见过,怎么还哭了?下一秒,宋晟如丢了魂一般,蓦地摘下面具。一干保镖随从大惊失色,旋即呼呼啦啦围了上去。 乍见之欢宋晟的私人飞机是独家定制的版本,机体防窥防弹,内部空间宽敞豪华。此刻,下边人仰马翻,为了他两秒钟的冲动,所有人忙碌地排查,将但凡可能录到宋晟图像的监控全部删除。现场倒地的各位即便偷拍的可能性很小,也被一一没收销毁手机,并同时遭到死亡恐吓。外面一片风声鹤唳,机舱内却又是另一番境况。宋晟的面具倒扣在手边,他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仿佛刚刚那个泪流满面的傻b只是他的孪生兄弟。反观对面青年,烈焰红唇,寸发桀骜,嚣张地敲着二郎腿,一副冷淡加不屑的表情,就差把一句“我看你还能编出花儿来”贴到对方脑门上。赤裸裸地表达出,对于低级花痴的厌恶与见多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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